第一千两百零四章 终南见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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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碗泡馍下了肚,老道牵着毛驴走出小店,后面老米头怔怔的看着一人一驴的背影,忽然一声长叹:“可得再来吃俺的泡馍咧!” 老道士似乎听见了后面那一声长叹,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然后又走出西安城外,骑着毛驴面朝终南山。 终南山,全真教。 全真教有三大祖庭,其一是永乐宫,位于芮城县城北约三公里处的龙泉村,其二是烟霞洞在昆嵛山西北隅,剩下的就是在终南山祖庵镇的重阳万寿宫了。 重阳宫门前,站着个穿着粗布衣裳一头长发随意的被扎在了脑后的汉子,一脸的沧桑疲惫,也带着一丝惆怅,这人的装束怪异但手里的东西则是更加离奇古怪,那是四盏燃着烛说的青铜古灯。 余秋阳站在重阳宫前,朗声说道:“一介布衣道士,求见全真掌教徐北离徐真人” 余秋阳虽没有声若洪钟,但语调铿锵,直透重阳宫,片刻后,一个留着长须头戴毡帽穿着道袍踩在千层底布鞋的中年道士领着几名小道快步走出重阳宫。 徐北离,全真教这一代的掌教,太上玄门正宗首屈一指的大真人。 全真教和茅山,龙虎山,天师教有着很大的不同,全教奉行道士必须出家住宫观,重阳祖师立教之初,令出家者须住庵修行,居住条件力求俭朴,奉行苦修行之道,不重衣食,不入世,简单点来说就是低调做人也低调做事,所以外界平时很难看到全真教的人行走,他们多数都在全真三大祖庭修行,从不掺和任何外事,久而久之全真教渐渐声名不显起来,也少有外人踏入终南山全真教。 见徐北离走出重阳宫,余秋阳先行一礼:“见过徐真人” “无量寿佛,道友有礼了”徐北离甩了下拂尘,单手竖在胸前还了一礼。 余秋阳和徐北离四目相视,对望一眼后,前者淡笑道:“打扰徐真人了,古井观以终南山为伴无数载,历代门人却从未登全真教见礼,还望徐真人不要见怪,只是我等实在不善交际为人惫懒不喜出行,只固守在那一座小山头上,对此倒是失了不少的礼数,见谅,见谅” 徐北离淡淡的说道:“方外之人不重礼数,无妨,北离早知终南山中有世外道友毗邻却也从未前去叨扰,说来我们也是有些失礼了,终南山是天下人的终南山,世人皆可来此谈不上谁是主谁是客,终南历年来隐士无数都视此地为家在此修行,道友太过客气了,不过说来贫道确实好奇,那后山小山头上的道观是何来历?虽好奇却也无心打听,但今日道友前来想必是能为北离解惑了” 简单的客套了几句,余秋阳被徐北离请入重阳宫,两人随意的席地而坐,有小道上来一壶茶水后就退去了,徐北离拎起茶壶把面前的两个茶碗倒满,伸手示意道:“道友,用茶” “北离真人客气了”余秋阳又欠了欠身子,伸手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对于碗中冒着热气入喉还是滚烫的茶水浑不在意。 “赶了些路,忙了些事,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有点唐突了”余秋阳放下茶碗畅快的笑了笑。 今日的余秋阳,一改往常嚣张跋扈的性格,面见徐北离举手投足说话间处处都透着一个礼字,如若向缺看见肯定得惊掉了一地的下巴,我师叔说好的跋扈,说好的嚣张呢,谁都能转了性子,他唯独是万万转不了的,仗剑闯阴间的余秋阳不该是这个样子滴啊! 徐北离又给面前的茶碗添上水后,说道:“全真子弟不善代客,讲究随意随心和随性,别无他有只有一壶茶水侍奉道友,自然是能管够的,请喝” 余秋阳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北离真人若是去了古井观,恐怕接待您的还没有这一壶茶水呢,最多取点冰凉的井水罢了,以前倒是有那么几两大红袍算是勉强能拿的出手,但最近几年有个败家的小子如牛饮水全给糟蹋了干干净净,我们恨的可是牙直痒痒但也没有办法,不过所幸观里平日从无外人登门,如何代客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徐北离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笑道:“那今日道友上我全真想来也不是客套几句话来的吧?” 余秋阳面色一整,庄重的说道:“上全真,是有事相求徐北离掌教” “请讲” “道友请看”余秋阳伸出右手指向身旁的四盏命魂灯,早先他来之时徐北离就望见了这四盏青铜古灯,当时就颇为惊异,更有惊诧。 这四盏青铜孤灯上各悬浮着四盏烛火,后面三盏火色通红似乎看出颇有昂扬之意,但前面一盏却颜色有些淡黄,火光略显萎靡。徐北离看了一眼后,就抬头说道:“去年之时,有一天终南山上空万物生气被抽,缓缓汇聚于后山,无数生机涌去,持续良久” 余秋阳点头说道:“正是有一盏命魂灯需要庞大的生机借此保住灯火不灭” 徐北离指着第一盏古灯说道:“如今这” 余秋阳轻声说道:“我来,正是想借全真的北斗七星阵一用,还望北离真人能够成全” 徐北离收回手指,静静的看着余秋阳默不作声,全真教的北斗七星阵乃是全真护教的根本所在,乃是当年全真祖师王重阳所创,之后被座下全真七子加以完善,用来护住全真教派千百年无恙,余秋阳提的这个要求可谓是让他有点为难了,就像常人去别人家做客,跟主人说我想去你们的主卧睡两天一样,要求显得太唐突了。 余秋阳见对方脸色迟疑也不着急,慢慢的饮着茶水,不急不缓,性子平淡的有点异常。 良久过后,徐北离叹了口气,说道:“道友一上门,就给北离出了个大难题啊”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道友有为难之处那也正常,毕竟秋阳提的要求是有点过分了,不过”